綜合利用,是處理秸稈的重要“出路”。眼下正值麥收季,相關企業雖在政府扶持下取得一定發展,但仍然面臨成本高、利潤低、規模小、經營難等問題。業內人士坦言,如果無利可圖,無法調動企業的積極性,秸稈再利用終究是“紙上談兵”。
最近,沛縣新昇生物能源公司接到了一份來自上海企業的訂單:10萬噸秸稈壓塊燃料。這是公司成立1年來接到的最大訂單,可是因為生產能力有限,只接了其中的2萬噸。
“我們的1條自動化生產線和4臺單機,即使滿負荷運轉,一天最多只能生產250噸秸稈燃料。”公司老總蔣立軍坦言,生產能力擺在那里,只能慢慢來。
在徐州,新昇公司已經算是“吃”秸稈的大戶,全市有一定規模的秸稈綜合利用企業總共不過10來家,年生產能力達5萬噸以上的企業更是鳳毛麟角。今年徐州麥收產秸稈200萬噸,剔除還田的部分,需要綜合利用的秸稈約占三分之一,“消化”能力顯然不足,而要擴大產能,又牽扯到土地、人員、資金等諸多問題。
“為何不能先接下大訂單,慢慢生產?”“秸稈原料能不能收上來,心里沒底啊。”蔣立軍說,他們公司的生產線最近一直停著,因為之前的訂單已經完成,現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在收秸稈上。
“秸稈收不上來”問題一直困擾相關企業。靠農民零零散散的“送貨”,不僅不解渴,而且因為賣不上價,農民的積極性也不高。徐州云龍區程莊村農戶王洪玉算了一筆賬,一畝地收秸稈百把來斤,賣不過10來塊錢,算上人力和運輸成本,掙不了幾個錢。
對于企業來說,只有大型設備支持、集中組織、大量供貨才有實際意義。今年,徐州佳谷環保科技公司自掏腰包買了10多臺秸稈打捆機,上門收購,光這一項開支就是上百萬。“收上來再說,收不上來秸稈談什么利用?”公司經理王春華說。
即使收上了秸稈,企業還要考慮成本問題。蔣立軍說,他所在的沛縣,政府出資數千萬元購買了206臺秸稈打捆機,雖然只能滿足實際需求的三分之一,但在客觀上減輕了本地企業“收”的負擔。現在他們公司已經收上秸稈2萬多噸,預計這一季可以收秸稈5萬噸左右。即使如此,他們公司仍處在“微利”狀態,生產的秸稈壓塊燃料出廠價在每噸400元到420元之間,利潤率不過5%。“我們是做能源設備出身的,秸稈項目只是延伸的產業,只要不虧太多就接著干,我們是看中國家對環保的重視,覺得這是一個朝陽產業。”
徐州華昇節能環保燃氣公司是一家主營秸稈氣化利用的企業,記者上門采訪時,他們正醞釀著給秸稈氣漲價。“我現在一立方氣收3毛錢,準備下個月漲到5毛錢,不然壓力太大了。”經理秦家中說,他的一整套設備是省里補貼100多萬元購買的,雖然前期投資省下不少開支,但運行成本不低,平均一個月要四五萬元,而現在每月向300個客戶收取的秸稈氣費用總共不過萬元。“氣價我們不能漲太多,還是希望政府在其他開支上給我們照顧,特別是現在我們用的還是商業用電,太貴了。”
處在秸稈利用產業鏈條的中間環節,遍布各個鄉鎮的草場如今也面臨挑戰,秸稈成了“燙手的山芋”。徐州龍固草場經理張亞洲指著草場內已經收上來的300多噸秸稈,不知道該送往何處。“本地企業消化能力有限,他們快飽和了,就不收了。山東那邊有要的,但成本太高,每噸光運費就要增加100元,不僅沒利潤,我們還得貼錢。”張亞洲介紹,草場今年夏天開始經營,由政府出資修建,占地40畝,本以為“零投資”接手,可以通過賺取秸稈差價盈利,沒想到現在卻遭遇不敢多收、不好出手的難題。“收得越多,我的用人成本越高,而且秸稈一般只能存放兩個月左右,不然腐爛了一文不值。”
徐州市秸稈辦負責人邱淮海認為,大量秸稈需要處理,綜合利用的市場廣闊,只有調動企業的積極性才行,不過目前市場化運作的體系還要進一步完善。“當前,政府要優先支持大型龍頭企業,讓大企業以點帶面帶動產業發展。同時,政府不僅要在企業起步階段扶一把,在發展過程中還要多引導扶持,幫助企業理順各種關系,最終更好地交給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