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行業裹挾的巨額信托融資,因為煤炭遇冷而面臨危機。
煤炭黃金十年曾成就了無數億萬富豪,至今,許多“煤老板”已經穿上西裝,成為至今在國內頗有影響的民營資本。但是隨著煤炭持續遇冷,留給山西、陜西、內蒙和新疆等省份自治區的極有可能是煤炭產業鏈條的爛尾和資源開采遺留給環保部門的一地雞毛。
在席卷整個西北地區的煤炭整合中被淘汰的“煤老板”們或許會暗暗竊喜,留守者依托政策支持通過大量融資構筑的金融生態,隨著煤炭市場的進一步惡化而岌岌可危。
據本報記者不完全統計,截至2013年年末,到期兌付的“涉煤”信托達到70只左右,這些信托由于多數以煤礦作為抵押物,在煤炭價格遇冷的背景下,一旦融資方資金鏈出現斷裂,動輒數十億的抵押評價值可能成為空頭支票。
其中華融國際信托僅在新疆烏魯木齊募集的至少22款(系列產品分算)“涉煤”信托產品就面臨集中兌付,規模達到60億元左右。加上接下來的2014年,這家公司到期兌付產品數量總數至少達到60只上下。同時,中誠信托、吉林信托、長安國際信托、天津信托和中鐵信托等面臨的兌付壓力同樣不容小覷。
華融信托首當其沖
據本報記者不完全統計,華融國際信托目前今年年內涉及到期兌付的“涉煤”信托達到22款。
這些信托產品多數在2011年和2012年成立,彼時西北地區煤炭整合大幕已經拉開,“涉礦”是彼時信托最為熱衷的投向之一。這些產品多數存續期為1.5年-2年,今年下半年成為到期兌付的密集時點。
華融國際信托2012年和2013年成立的一些信托產品則將在2014年兌付,這些產品的數量也將達到至少有35只。如果煤炭行業難以轉暖,這一類產品的融資方由于資本依賴度過高,或因為市場的不景氣資金鏈更為緊張,而使得相關產品的到期兌付遭遇危機。
華融國際信托有限責任公司是中國華融資產管理公司在重組新疆國際信托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基礎上于2008年5月19日設立的,華融國際信托的主要“涉煤”業務融資多在新疆烏魯木齊市,項目投向廣泛,遍布山西、陜西和新疆等多數能源省份。
日前成都蜀城貨運有限公司一紙訴狀,將新疆煤礦龍頭企業廣匯能源的煤炭經營不景氣曝光,與此同時,個別產煤省份開始實施自我保護的“煤電互保”等政策,作為煤炭輸出省份的新疆遇到的壓力顯然不容小覷。
按照蜀城貨運人士提供的資料,由于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市場需求問題,目前造成柳溝煤場存煤增加、卸煤車輛排隊嚴重。與此同時,來自廣匯的數據顯示,旗下柳溝煤炭庫存量已達到81萬噸,也反映出新疆本土煤礦的一個生態細節。
廣匯系是華融國際的主要融資方之一,1月31日成立的華融·廣匯匯通租賃股權投資集合資金信托計劃,向廣匯集團提供了20億元的融資額度。盡管抵押物并非旗下煤炭資源,但是煤炭資源持續遇冷,或將對廣匯集團的現金流量帶來不容忽視的壓力。
統計數據顯示,華融國際的多款瀕臨到期的信托投向主要集中在寶山煤業、伊化礦業、和諧煤礦、正諾礦業、宇生能源、弘源蘭炭和路鑫煤炭等涉煤企業,質押物多數為礦山資源和涉礦企業股權,因此抵押物的價值對煤礦行情依賴度較高。
比如金牡丹·融豐系列信托計劃就包括多期產品即將到期,這一系列產品的規模達到十數億元,而抵押物中,和諧煤礦100%股權評估價值約為10.64億元,祥榮煤礦100%股權評估價值在8.3億元左右等,以及不少關聯方作為信用擔保。
2012年以來煤炭行業持續遇冷,這些項目均在2013年下半年到期兌付,但是隨著煤炭行業遇冷,這一類抵押物的變現能力難言樂觀。相反在這一背景下,不少融資方煤炭項目的進展遇冷,現金流可能出現極大的風險。
另外系列的項目,華融國際信托提供融資的抵押物為能源公司股權質押,以及等待煤礦經營條件成熟后追加煤礦股權作為質押物,這一類項目同樣可能因為煤炭行業不景氣而遭遇兌付壓力。
煤炭遇冷觸動融資鋼絲
華融國際信托只是由于到期兌付的“涉煤”數量最大,而呈現出樣本意義。包括中誠信托、吉林信托、長安國際信托、天津信托和中鐵信托等面臨的兌付壓力同樣不容小覷。
前期的煤炭整合風暴中,留下來的已經具備規模能力的“煤老板”,多數動用了極高的資本杠桿進行煤炭整合,彼時煤炭正處在“黃金十年”,粗線條的融資模式在西北地區極為盛行。
永益數據顯示,從2011年起,信托融資在煤炭行業的投資開始呈現指數增長,據用益信托統計,2011年,國內共有36家信托公司參與發行了157款礦產資源類信托產品,發行規模為481.29億元。與2010年相比,產品數量增加了161.67%,發行規模更是同比2010年上漲了253.92%。“涉煤”產品在其中占據了多數。
除了涉及信托融資之外,不少煤炭企業還動用民間借貸增加融資杠桿,這從根本上導致了這些融資方在資金鏈上的脆弱。此前,中誠信托誠至金開1號集合信托計劃的融資方振富集團因為民間融資陷入危機。
按照中科院某所礦產資源研究室研究人士透露,近年來由于煤炭資源整合并不規范,不少融資方在評估階段對項目評估價值注水的情況時有發生,加上信托公司對于融資方參與民間融資的行為很多并不知情,甚至不少煤礦企業在融資初期并未厘清礦權問題,使得這一行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