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現有氣價條件下,為維持頁巖氣產量穩定而投入的大量資金很難取得相應的投資回報。事實上,外輸管網和儲氣設施等基礎設施建設項目經濟性正在下降。
2013年7月初,中美兩國舉行戰略經濟對話,加強雙方在頁巖氣領域的合作是本次對話的主要成果之一。對話結束后不久,中石化即宣布完成對美國第二大天然氣生產商切薩皮克公司位于俄克拉何馬州北部密西西比頁巖油氣資產50%的權益收購。本次收購是中石化繼2012年出資22億美元收購美國戴文能源公司在美五處頁巖油氣田資產1/3的股權之后的又一頁巖氣項目收購。
我國企業最早赴美投資頁巖氣的是中海油。2010年以來,中海油斥資16.5億美元完成了兩起美國頁巖油氣資產項目收購。截至2012年2月,我國石油公司在美頁巖氣投資已達38.5億美元。考慮本次中石化的新投資,國家石油公司企業在美頁巖氣投資保守估計已達50億美元。此次中美戰略經濟對話之后,中方企業或機構表示出了繼續加大對美頁巖氣投資的意愿,對此值得關注。加強中美在頁巖氣領域的合作對于解決我國能源供給問題有其積極意義,但是需要注意投資方式和合作方式,特別要注意避免因為風險預估不足而導致的投資損失。
低氣價影響投資回報
頁巖氣革命以來,美國頁巖氣產量實現了快速增長,2012年產量達到2300億立方米,天然氣總產量達7000億立方米,天然氣自給率越來越高,氣價相應走低。從2010年以來的數據看,美國的天然氣價格一直比較低迷。在國際油價持續上漲的形勢下,天然氣價格走勢與油價走勢出現了背離。2012年,美國亨利中心的天然氣現貨平均價格跌至2.74美元/千立方英尺,比2011年下降了31%。低位運行的氣價壓縮了頁巖氣投資商的利潤空間,很多投資頁巖氣的企業開始轉向投資頁巖油。截至目前,我國石油公司在美投資的頁巖氣項目基本上沒有經濟效益。作為非常規天然氣資源,頁巖氣的開采難度本身就要高于常規天然氣,若無高氣價支撐,企業投資回報沒有保障。
美國的頁巖氣產業正受到日益嚴格的政府管制,進一步增加了企業的運營成本。美國雖為發達國家,頁巖氣產業發展得比較好,但產業發展環境也并非無可挑剔。其頁巖氣勘探開發目前暴露的環境污染和水資源短缺問題很嚴重,需要繼續克服。目前美國政府在出臺相關措施解決環境污染方面已經邁出重要一步。美國環保署2012年頒布了對頁巖氣開采中因使用水力壓裂技術所造成的空氣污染加以控制的法規,是美國針對控制頁巖氣開采造成環境污染的首部法規。該法規要求到2015年,美國境內所有采用水力壓裂法進行頁巖氣開采的氣井必須安裝相關設備,以減少可揮發性有機化合物及有害空氣污染物的排放,環保力度的加大將增加頁巖氣的生產成本。隨著美國政府今后對頁巖氣生產調控措施的完善,現行天然氣定價機制若不調整,頁巖氣生產企業的生產成本還將繼續上升。
低氣價惠及美國經濟
充足的天然氣供應給美國經濟發展帶來機會。當前美國居民可以享受較低價格天然氣消費福利。低價位天然氣作為工業原料給美國制造業帶來成本優勢,吸引了大量歐洲企業前往美國投資,為美國創造了就業機會,例如德國的化工巨頭巴斯夫已明確表示要擴大在美投資規模。
由于天然氣供應充足,美國國內部分天然氣正在被用于替代煤炭、用于火力發電,有效降低了美國二氧化碳排放,減輕了排放壓力,2012年美國二氧化碳排放為53億噸,創1997年以來歷史最低水平。
面對國內天然氣供應充足現狀,美國國內一度出現擴大天然氣出口的呼聲,對此美國政府部門在一定程度上表示了肯定與支持,批準了幾個天然氣出口設施建設項目。2012年4月,美國聯邦能源管理委員會(FERC)正式批準了謝尼埃能源公司把幾年前設計的一個LNG進口終端改造成出口終端的申請,該項目成為美國40多年來的首個天然氣出口項目,是一個標志性事件,但距離實施估計還有時日。即使實施了,對現有供需格局影響也不會太大。
綜合美國國內目前的政策走向和天然氣消費格局變化各方面信息,美國穩定的天然氣供需格局很有可能導致美國長期維持低氣價水平。有咨詢機構預測,未來幾年內美國制造業很可能會利用天然氣價格低廉的優勢重振旗鼓。在2025年之前,這場頁巖氣革命會為美國制造業新增一百萬個工作崗位,同時讓制造業年成本大幅下降。
欲借力延續頁巖氣革命
據不完全統計,截至2012年2月,包括中資企業在內的外資企業在美頁巖油氣領域并購投資已經達到250億美元,有力地推動了美國頁巖氣產量增長。一定程度上說,美國頁巖氣革命的發生及其延續是建立在大量外國投資者投資的基礎上。美國的頁巖氣革命是全世界推動的。頁巖氣投資在美國乃至全球被廣泛熱炒,吸引了全球各地的大量資本。如果沒有外國投資者的參與,美國頁巖氣革命的效果一定會大打折扣。
美國的頁巖氣產量在連續保持幾年增長后出現一些新情況和新特點,具體表現為保持產量穩定乃至增長的技術難度加大。美國頁巖氣生產始于巴尼特頁巖區,之后迅速蔓延至其他地區。五大頁巖氣田產量占到美國頁巖氣產量80%,按照產量排序依次為路易斯安娜州的海恩斯維爾氣田,得克薩斯州東部的巴尼特氣田,跨越西佛吉尼亞州、賓夕法尼亞州和紐約州的馬塞勒斯氣田,阿肯色州的費耶特維爾氣田,以及俄克拉荷馬州的伍德福德氣田。受氣價低迷、投入不足以及地質條件復雜等因素影響,2010年以來,除馬塞勒斯等少數氣田外,其他四個氣田的平均產量一直在下降。 其中,海恩斯維爾2012年的平均產量幾乎比2010年下降三分之一。
出于穩產增產目的,美國的頁巖氣開采需要不斷增加投資。但是在現有氣價條件下,為維持產量穩定而投入的大量投資很難取得相應的投資回報,且低迷的氣價也導致外輸管網和儲氣設施等基礎設施建設項目經濟性下降。目前頁巖氣領域之所以還有投資,主要依靠美國現有法規和合同勉強支撐:一是美國相關法規要求頁巖氣生產商在較短時期內進行開采,否則將失去租賃權,在此形勢下即使低氣價不能保證保本經營,生產商依然要被迫維持開采行為;二是部